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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月18日 星期一

不論生死……



2010/01/18



  考試時被問到的一個問題:「自殺算不算是看破生死的一種表現?」為了對這種問題竟被放在簡答題表示抗議,我帶氣地寫下:「對看破生死的人來說,生與死之別根本不是個問題,又怎麼會去做像自殺這麼多餘的事?」



我是會自殺的人,但我可不認為自己是個看不破或看不透生死的人。或說得更仔細些,我之所以會自殺,跟我對生死有什麼看法一點關係都沒有。



幾個月前,瑣事攔下了我;今天,最大的外界瑣事已結束,次要的瑣事也已看到盡頭,那我還在做什麼呢?抬頭望著自製半年曆,歷史課跳出紙面,唉呀!我已報了一年的課程了呢,我還想聽呢。呵,這就是我還在這兒的原因了,我的好奇心還沒用完呢,雖不再流淚,眼睛還睜著啊。



 



不算她,已有三個人在我回了「不知道為什麼要上」之後應我「因為你有能力」了。是啊,也許真的有吧,但為什麼一定要去做呢?它能給我什麼?不要告訴我那張紙,也不用說能訓練出什麼能力,那些都只是爬到更高處的必要手段而已,本身一點目的也沒有;而那更高處……與其說沒興趣,不如說我自認沒資格站在那兒吧!雖然我不可免地會有教授別人的成就感,也有針對一個問題鑽研的專注力,但這些都是一時的,我不覺得那種拼命想要告訴別人什麼事的急迫和事後的得意是件……好事……是件應該值得拿出來說嘴的了不起的事。聞道有先後,有什麼好得意的?我教會了你,你就跟我一樣,我得意什麼呢?



說個更現實的理由,五六年前讓我不語的理由,我不覺得會考上。而且研究所又不像大學那樣廣博,考上了還可在其中悠遊。我雖然能對任何一科抱有興趣,卻不願意只能對一科投注心力;我希望的說話對象是普通人,即使他們從未聽我說話。我不希望自己變成學究,而且我也當不成學究。也許我在能有人認真地反搏我這句話?告訴我,你是可造之才;告訴我,我說的話不是每一個人都說得出的……告訴我,我與眾不同……告訴我,我應該活著……



 



處理完今天的事,走了繞遠的路,順著指示「殷海光故居」的箭頭轉進溫州街。它沒開門,沒開門最好,因為其實對他的房子一點興趣也沒有,倒是他住的這一帶我非常喜歡。寬寬的巷弄,久久有一輛車子滑過;另一個巷口,一台腳踏車彎了進來;成排四五層高的房屋,側過頭才可看到晾有潔白的毛巾;一樓的公寓入口被滿滿的自栽庭院植物遮掩著,綠意,不粗野亦不制式。人就該生活在這種地方,一輩子辛苦,不就為了天天走在這樣的巷弄間嗎?



我打從心底喜愛這樣的祥和,但卻不願(害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無需害怕。)這份祥和擴大到使這世界無不祥和。因為那樣的世界我將不存在。現在的世界,人人都在不對的位置,所以當在世界外的我存於這世界也挺適合的;當人人各歸其位,我也沒有佔此坐席的理由了。

「邪惡」微感





2010/01/15

曬著冬陽的一天。考完試後去報名劉的課。從山上一路滑入林森北路,上一次走上這條道路是多久以前呢?應該是第一次騎長程腳踏車去社子的那次吧?似乎比印象中不綠了許多?



有一個月沒看「正經」的書了。最近一次看的是村上的《海邊的卡夫卡》,幾乎是完全不懂,但在網上看到一本《精讀海邊的卡夫》,很有幫助,雖然太多文學專有名詞和討人厭的佛洛依德心理學令我即使讀了幾篇仍對書中講解無甚印象。世面上剛出版的《當心村上春樹》倒讓我在隨手一翻下深銘於心:作者回答學生在課堂上突然丟出的問題:「村上書的一貫主題是什麼?」的答案:「邪惡是存在的,而且是毫無理由地存在者。」

是啊,讀《海》從頭到尾不停在腦中盤旋吶喊的不正是「到底怎麼回事?到底想怎樣?」嗎?因此對書中一再提醒的「不要管什麼意義的問題,根本就沒有那種東西存在嘛!」視而不見,總覺得即使給一個像《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的奪寶競賽也能接受,總覺得即使給個腦中世界也無妨,但《海》就是硬生生地讓每一件極其刻意才完成的事掉入無底洞中!

好吧,邪惡要做的事就是讓人完全不明白為何要發生這些事,我懂了。

2010年1月7日 星期四

複製人為善行之可能-結論

複製人之特殊在於被選擇而生,以往人類無法選擇的事,因複製人選項的出現而開始可以選擇。獲得自由的同時是責任與道德;人的基因雖無法完全控制人的成就,但複製人的原體已走出一種成就,而這條成就將無可避免地影響複製人;是輔養者的選擇讓這種影響產生,需為此負責。
這種期待的動機與目的皆不足納入一般定義下的善惡評價標準,因為我們無法要求人不當基於什麼動機教育孩子,頂多以分散的社會力量建議父母什麼心態可能對孩子較好。


人類使用科技行善行惡,而科技的存在本身並無善惡可言,科學家不當為發現或發明了什麼有道德評價加諸於上。人只有在可自由選擇的範圍內的行為裡才有被道德評價的條件,科技的目的與成果都是在拓寬這自由的範圍;唯一遺憾的是,這範圍一旦擴張了便再也無法收回,當人類有控制後代基因的技術產生時,原本因「無法改變後代的基因」而有的無道德保障便立刻轉為「要控制後代基因」與「不控制後代基因」的選擇,從中就有道德評價的空間。科學家的確不需為人類拿科技行善惡負責,卻必須為讓人類有更多行善惡的機會負責。


一個人為何出生不是他有無人權的標準,複製人被視為一具驅體也許可以帶來人類的幸福,可若人類的幸福是建立在踐踏人權的基礎上,則那「幸福的人類」或許比那被踐踏的更不幸,因為此人已不再有值得被踐踏的東西。


複製人行為要促成善行的前提是複製人已是新生命的普遍選項之一,人們當然有理由因行惡的機率遠高於行善而從根本禁止有選擇的自由。複製人行為至今沒能合法出現,與其說是人們擔心複製人本身對人類的影響,不如說當今人類還沒有成熟到使人放心給予這份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