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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6月25日 星期六

談[棄蒼]西陵歌者《戲》特色

  好文!

  真想不到,居然還有我沒看過卻足以比美《青宮客》的長篇完結棄蒼文吶!而且還是出自西陵這位我早已知道的棄蒼文作者之手,真是汗顏。


  回頭翻看從前看過的棄蒼文目錄,發現談到此篇文的除了講此文設定外都說這是篇未完成作品,不知這些目錄的成文時間,但在我終於開始看的時候,此文已是篇完結作品了。但關於它的設定,應該也是我某個雷區吧--民國時期的伶人與軍閥。不看那時代的文,自是受到《伶人往事》與《霸王別姬》的影響:無論前頭多麼風光、多麼努力地堅持著藝術或友情或基本道德觀,最後都會在共黨得權後被徹底破壞踐踏。這也是為何《鬢邊不是海棠紅》這篇在整體分數如此之高的文章停更時,我沒有那麼遺憾的主因。讀這篇《戲》時,我自然也有同樣的焦慮,但還是勉強安慰自己:老棄在此文是屬於國民黨政權的高級軍官,他應該不會在國共內戰後留在大陸吧?以此定心。文章結局如何……其實我並不是看得很懂那時時局和老棄安排,但起碼是符合這個期待的,全篇故事不超過一年,有時幾乎是一天天寫著的,最後的時間點連對日抗戰都沒開打呢。

  蒼是伶人此一設定在某方面很容易成為此文作為一篇「棄蒼同人」的敗筆,因為這大大影響了蒼的內在形象,作為那個時代的伶人,必定不被尊重;如果設定中他已是當地當紅的角兒外那或許還能在圈內有地位,或者他在唱戲上有得天獨厚的執著或長才(例如會自己作曲或唱得特別好)也還能有一片天空,但蒼在此文中都沒有這些,甚至他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有何特殊,加上他的成長與際遇都十分不利於堅強人格的養成,所以此文的蒼比之原著,個性真是弱化了許多。當然若是不以正劇相似度來評論此文優劣的話,這個設定造成的個性改變並不算是缺點,文裡此人物的身分背景與個性表現一貫相連,真要讓這裡的蒼有正劇那般強捍的個性反而突兀。若要問個性弱成這樣的蒼還是蒼嗎這個問題……我想作者還是有拿捏住的,那種柔軟卻堅韌,寬和而正直,微小而綿長,我能理解蒼在處於那個境地時為什麼如此選擇。

  另一個與正劇有落差的地方是棄蒼的關係,在此文裡,他們……也不是「情投意合」,但起碼他們滿能體諒對方為何做出出人意表的事。也許並不如我們讀者可以進入角色們腦中那樣清楚,但比之他們各自離他們最近最該理解他們的人--朱武和赭杉,他們真是非常能給對方心理上的支持與實際行動上的配合的。把棄蒼寫成HE的文不是浪漫小文就是非得扭曲他們其中一人的立場堅持不可,但此文這兩人「之間」可說是毫無問題,反倒是外界基於各種理由想分開他們或造成他們各自的麻煩,與正劇中兩人分立兩極領袖的處境正好完全相反。

   
  看慣了棄蒼相殺但又忍不住想將他們配對的人在看到他們在個性不走樣的前提下如此和諧相處、同心相知總是很另人欣慰的吧?上面說蒼的個性弱化當然不是作者把蒼寫成了退縮扭捏的弱受,而是指……蒼在知道自己無力反抗的時候基本上就不會反抗或辯解,這點跟正劇相同,只是此文裡他碰到這種狀況的時候特別多罷了,若要從正劇想像的話……我想蒼在被老棄關的那三年裡也不是天天跟老棄上演全武行的。

  蒼在自家封雲社的表現也耐人尋味,雖說他是班主,但在故事開展後他在社裡幾乎都是一種被同情和被挑戰的狀態,前者來自赭杉和五絃,後者來自雙橋。非常特別……但相當有趣,因為正劇中不曾出現過這種狀況,蒼在他們面前一直都是可完全替大家擋住所有風雨的角色,但若在蒼與棄天帝對上的時候五絃甚至十道子都還在一起的話,蒼會怎麼面對他們呢?此文給了一個讓蒼無法維持「原有」個性的處境,如何讓蒼還是那個蒼,是很有挑戰性的。

   
  另一個寫得極佳甚至是最佳之處是老棄和朱武的關係,過往看過有花筆墨描寫他們親情的文......這當然就先排除了「棄朱」配對文,畢竟不是主角,難以深刻,但這文的朱武確實擔得上第三主角的重量,而這絕不是因為此文帶有「朱蕭」成份,蕭在此文無甚可關甚至讓我很想鄙視他自以為是的模樣,唉,但是又回到原點,在那個時代背景下,好像身為知青就該那樣愚蠢似的。而朱武,也盡到他的設定任務──作為武將之子但同時也懂得紈絝子弟那套的另一種年輕人。

  除了人物,第一次重視此文的篇章是蒼第一次住近公館時對所見器物的描寫細節,那門鎖、浴缸栓子、地毯、床位,以及新式樓房特殊的室內動線,真是栩栩如生。我們現在真能接觸到的「民國」事物坦白說就只剩那些「故居」而已了吧,若不真去上海走一遭的話,而我參觀那些故居時第一個感受到的便是彼時人們所習慣的人與建築比例必定與我們大大不同,第二個則是像門栓窗栓這樣的別有用意的特殊設計。雖然故事進行下去描寫的重點就從器物轉移至讓人事表現那個時代,然以此入戲,確實深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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