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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24日 星期三

[霹靂]兵烽決心得

春節是兵烽決的最後兩個禮拜,又恰巧迷上了美劇紙牌屋,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看劇,連桌機也不怎開了。

兵烽決的最後衝刺應該算從非天消失、猂族列陣無缺開始的,那時確實感到無比緊張,能點上名號的真的都無法來援,心被吊高到極點,直到看到那週的「下戲日常」,版上大家才開始轉而猜測危險的會不會是風雲,然後那個星期五,風雲壯烈成仁。這場武戲雖是一人vs雜魚、一人vs眾大將又一人vsBOSS,氣勢卻一直很足,一點都沒有輕輕鬆鬆就殺過去的感覺,即使是群演都很用心,雙方口白也讚,直到風雲斷氣,荒禘領軍離開,那股戰場上的肅殺氣氛仍緊繃著,直到無缺來到,情緒洩出。

這樣完美的戰鬥一直震撼著我,讓我呆愣的看完接下來平心而論過俗過豔到差點可說是鬧劇一齣的眾人反應。再下週,無缺懷怒痛扁荒禘,雖然就武戲而言拍得夠好了,可又是像無缺vs鴉九的那一場精彩戰鬥一樣,對劇情沒半點影響。這兩週真正動人的反而是藐烽雲的「死亡」,而且ED也跟著上了治癒之歌「天依依」的前半段MV,版上又是一陣哀鴻遍野,我也非常讚嘆這位「純智者」的殞落,因為霹靂裡面再怎麼號稱智者、不會武功的凡軀到頭來還是會使用武力,然後智力破格。我也一直以為藐烽雲會用上「沒有武功的人也是不限脈別吸收猂力的人選」這個設定,沒想到他竟然從頭到尾真的靠腦袋走完他這一生,因此雖然他這人本身我並沒有特別喜歡,當他死了我還是感動的。

另外同時也不得不欣賞本檔BOSS荒禘,雖不以武力和智力作特色,但他對自己各種天分調配的很是平衡。強到沒邊的BOSS總是孤家寡人,最後被群歐弄走;工於心計的BOSS常敗於猜忌內鬥,因力量不足又盟友離去,最後成為光桿司令灰溜溜下台。我想編劇多少也有點想要從這兩部分,尤其是後者消耗荒禘的吧,畢竟在打風雲時猂族可說是全員滿血的,而風雲死後兩週內,猂族能打的就不剩一隻手,其實荒禘又何必在這集眾怒於一身的局面下清理人最多的劫脈或御脈呢?弄出三犄讓戰力分散,就算成功,召來苦境的都只是猂族平民,也不過添亂而已。這子一落,猂族大將去了泰半,荒禘自己也被正道最強戰力滿血圍攻。

不過還是能救的,那就是加了荒天塵這條血,然而隔週……什麼也沒發生,荒禘就這麼簡單的躺了,囧。這該歸功於本檔的萬能補師挹天癒嗎?他居然還真的什麼都能治,外科、術法、連別人的獨門技毒物科也會!好吧好吧,他的小兒科比較沒那麼好,也不能救不自救的人,生技科更是一直無法突破瓶頸……但是,荒禘這招傷害轉移在這麼重要的時刻被輕鬆解除也還是太讓人哭笑不得了。可是呀可是,真正的戰鬥又拍出了什麼呢?難道荒禘真的弱到不提前消耗對手力氣自己的力氣就提不起來嗎?這場武戲連「數度肢接」都沒有,幾個poss幾個特效就結束了,荒禘這樣一個手段與個性讓大家拍案叫絕前無古人的政客型BOSS就這麼被一桶冷水澆息,怎麼不叫人扼腕。

我想兵烽決真是文戲比武戲高出一整個境界的一檔吧,這句話真是讚美,因為除了最後打兩BOSS的武戲之外,前面的武戲都還算是拳拳到肉的,加上後面兩場也算在平均線以上,只是這檔的文戲都實在是好,常常比起武戲,我更期待雙方鬥氣減弱,可以平心靜氣說說話的文戲會如何表現(好比月無缺vs后狨、談無慾vs無疆侯、挹天癒vs藐烽雲)。這要歸功於本檔無論一線、二線哪怕是三線角色的人物性格都是有脈絡可尋的。例如獨夢君姊妹、丹青和琴心,甚至女團,編劇本來大可不必寫他們對親友的心情,可是還是寫了,於是他們最後的結局才不讓人覺得無所謂。而一個角色一旦活了起來,就會說出他會說的話,而不只是劇情需要的話,所以當兩個角色面對面時,他們的對話就會讓人想專心傾聽,這就是好的文戲。很不怎麼樣的荒禘戰結束了,勝方如何對待敗方的這場文戲,又有意思了。


藐奪驅復活這事我沒什麼感覺,早說過我對復活的人總是很無言以對,加上偶不美型,版上罵聲一片。這週我最有感的是和者的退場,又還是要從本檔文戲的精緻讚美起,這個起初嬉皮笑臉的慢半拍好人,突然拿下眼鏡變成冷淡陰險的狠心養父,然後再一轉為忠心戰力,本期待他會後悔,沒想到還是堅定不移的帶著一點點遺憾邁入他的選擇。覺得兵烽決在感情線上寫得最完美的就是癒者中心線了,無疆侯線其實也不錯,但他那條線的人物都相對單純好處理,寫得好也就差不多是那樣。比較難說的則是用了太多力的月無缺線,如果說是他跟劍謫仙、風雲琴心丹青的感情那還好說,因為這些配角也都為觀眾所愛,描寫他們的篇幅就算多了些也不讓人難受,其實風雲死了無缺整整散髮晃蕩了兩週我是有點煩的,而風雲在危機時刻老是要說「我曾發過誓…」然後變成劍謫仙得個慘勝,甚至他搖著那把跟他氣質一點也不搭的扇子時我都很煩他;琴心明明弱到爆又愛在戰前放話這點也很討厭。不過又是文戲救了他們:風雲跟無缺說的「雲月」、為癒者挺身而出,還有琴心跟無缺的鬥嘴,於是我看著他們,心裡終究是暖的。

可就是韶無非……他已經被版上罵到臭頭了,甚至可以以他來為某個不討喜的性格命名。然而我想說,這些罵聲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編劇在把他跟無缺間的感情描寫太過用力的結果。如果不是無缺堅持拉著他、以他為友,如果能選的話總是他倆在戰場碰頭,還有戲外老把他倆擱一起出周邊,無非的個性再怎麼不討喜,把他快轉過去也就得了,根本懶得罵他。可就是沒有,明明他倆「好」的具體時間也不過才幾集,更別提無缺早知無非有所隱瞞,就算有幼時那段陰錯陽差的回憶,他倆在說開後的感情真的有那麼濃嗎?還你一命還沒什麼,反正江湖命不值錢,要真的在對方離開時繼續為對方付出才是困難,然而無非終究還是不做,無缺則做不到。總之他倆的關係真是難以言諭,好或不好,又仇又怨,嫉妒、懊惱、遺憾等等的亂七八遭,偏偏旁白就這麼簡單的以「知己」或「知音」概括還一再再強調,也難怪大夥一萬個不舒服了。

相較之下,寫癒者那裡總是很精簡,先天優勢是癒者本來就是內斂的人,治癒和兩兩湊一起時難說話少,但我們很早就能看出這三人肯定都不簡單,一定各有隱瞞,連帶他們對彼此關係的真實看法都不會就是表面演的這樣。直到三人各自身分揭露、目的被說出,我們才開始反芻他過往言行到底是在什麼心情下做出的,觀眾這樣自己提出疑問然後回答,比之無缺那邊簡單的讓角色自己說或旁白幫他說就戲劇技巧而言,何其高明。

對藐的再度看進眼裡,是直到他「又」復活跟癒者再次深談開始。版上不是沒猜過他的立場會再反轉,只是大家也真沒想過,他真的為癒者做到了癒者其實需要但做不到的事,因為癒者從頭到尾都不擅長讓別人接受自己想法,哪怕是他要對人好,別人都很難相信他真的沒有私心。藐了解人心,尤其了解大眾心理,於是刻意給癒者造勢,讓癒者的大眾形象扭轉,讓他可以不必只靠自己一雙手來保護族民,這是藐對癒的選擇。

然而癒者確實是兵烽決裡對自己信念最堅定不移的那種人之一,他不要犧牲任何人,並要讓猂族能在苦境與人類共存;前句的「任何人」甚至不是「少數人」,而就是「不犧牲一個人」,哪怕那是兩次背叛他還殺了許多人的荒禘、哪怕是一心求死的藐烽雲,癒者都堅持救而非殺。癒者的這份堅持與理想,直到終集之前在戲外都還是不被看好的,沒有人相信他真能讓猂族不再需要喝血,我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永遠止步於圈地退隱,或是回地宇去自然滅亡。

不禁想到唐諾所說的:當你或一小群人有了對理想世界的藍圖時,最需要忌憚的是什麼?快速。我們太想要在有生之年看到理想實現,我們太想要自己把這盤棋下完,我們不敢放手讓別人、尤其是後人去尋路前行,我們不相信後人能夠走向我期望的那個目標,我們總是相信一代不如一代,於是有生之年裡我除了拼命把人群拖向理想外,還要把所有其他可能理想通通掃平,後項比前項來得簡單明確得多,於是再好的理想都會被擱置,消滅他人理想才是我的餘生與後人真正在做的。

真是恐怖,但又是一個個手握權柄又有理想的人走上的路。

癒者堅持解決根本問題的決心,要直到成功的那一刻,才會被我們所有戲裡戲外的人意識到,這有多麼偉大。


正劇以外,PTT版上大家的熱烈討論也是我對本檔投入的重要原因,至少最後20集開始,不僅週五的劇情快報會「爆」,連週一前後出的搶先看也都會爆。不僅人多,gking一直在發長文分析劇中可以被探討的題目,回他文的人也都有其論述,很是精彩;接近劇末,發長評的人更多。當然人多就會發生擦槍走火的小衝突,像是談無慾用太極玄的合理性以及正道保韶無非忽悠倦收天的時候,還有韶無非……對他,PTT上的討論還算冷靜,但在微博那邊可就徹底炸了,「purp1e丶」還一度停寫每集評論,可這就是兩岸「普通觀眾」看劇時的差異了,在百重泉醫鬧時固然大家都不待見他,可PTT上大家的氣氛是「世上就是有這種人」,微博的氣氛卻是「這種人討厭死了,編劇為什麼要寫出來」;對韶無非也是,微博上討厭他的人就是要把他批評到根本不該出現在世界上,令無論出於何種理由還是喜歡他的人都遭受強烈攻奸。尾檔時微博上有人就「猂族明明就是侵略者,憑什麼最後要把一個猂族人變成苦境人心中的英雄」發表怒文,而這討論串居然有高達90的回覆,雖然並不都是贊同,但看到這種態度會有這麼多人想去回應就很驚人了,不過怪的是這些人還真就只在這個帖下回應,就算贊同也沒有再開新文讓這個議題刷遍官博。大陸人對國家民族的瘋狂這次居然沒有上綱上線要求道歉,比之一年前的歇斯底里真叫我鬆了一口氣。

「purp1e丶」除微博也在billi發文,「櫻井紗」就沒有了,而微博又對無法登入的人種種限制,所以他的評就是發了我也常看不到,b站還有「麥田裡的稻草人yz」也不錯,文筆較不帶情緒,篇幅也短,但整體感很是勤墾。最驚喜的是居然有youtuber也參與了,名叫「墨栞」,他應該是長期主金光的人,兵烽決才開始做霹靂。做的影片不長,有時大家講很多的他並不講,但有時會講到我沒注意到以及我有留心但版上卻沒怎麼討論的點,例如他講女團的部分就讓我呆了一呆,從此把這「便當團」放在心裡,看他的評論很有收穫。除了這些人,還有從我看劇以前就一直寫觀影心得到現在的「緹」和「水織」,水織的文比較沒什麼驚喜,而且他出文的速度較慢,所以反響不大。緹只在個版發文,自然沒有回應問題,他發文快得多,但有時的看法常出乎我的意料……「啊?這事還能這樣想」、「這不只是小事而已嗎」、「呃你這話幸好沒被某人看到」。他有時也在文中插入他對時事的想法,這也就難怪他堅持寫了這麼多卻不發到公眾版了。

本檔末尾其實還是收了不少人,只是有很多本以為會被收的都沒有收而已。結尾就劇情來說也斷得乾淨,這是因為兵烽決嚴格來說就是兩條主線月無缺和挹天癒,以及三條支線:倦收天、兵厄(風月主人)、逆璽。逆璽線獨立性最高,但這條線是從前檔延續而來,必須給他個結尾;兵厄也是前檔延續的,負責擔當前期的反派;倦收天線則是無中生有,因為要讓倦收天出場,總得讓他有別的事做,他很強所以可以救場,但不可以讓他打死本檔真正BOSS搶了本檔正道的功勞。然而即使設定是如此,本檔支線還是跟主線有漂亮的交錯,不會覺得他們各自做各自的,像前檔天越,墨人是墨人、神戰是神戰,一方在毀天滅地,一方在政爭,這就讓觀眾在換幕的時候有被很強烈的「打斷感」,兵烽決因主線支線有所連繫,所以切到另外一邊的狀況時,無論情緒是變緊或變鬆,對整體觀影都是有益的。

下檔人物除了西窗月以外都是全新的,所以又有一大堆名字要記,而且就目前的大頭照來說,還沒有我一眼就想關注的人物。有這麼一個你會特別想知道他的故事的人在追霹靂劇時是很重要的,因為你會因為他而去忍耐並被迫記住這個未知世界的樣貌。在兵烽決拉住我的就是月無缺而不是從上檔而來的劍風雲或岳雲深(玉龍隱士),甚至劍謫仙在上檔都沒在我心中留下什麼印象,到本檔揭露他跟無缺的關係時才覺得他真是好強好帥好哥哥。不過因去年的事造成看劇的人大幅減少,連帶同人創作也很是低迷,就算寫文也都是短篇萌文,沒有什麼真的有企圖心的作品。同人圖倒是有「樂松」與「劍非貓」兩位,前者出精緻大彩圖,後者出小格子多篇單色圖,和者為主,神韻抓得很準。官方的四格也很可愛,當然劇情比較是重點,但有些表情動作畫得就有點偷懶了。還有明明開始時無缺和劍謫仙有血緣限定的星星眼啊,怎麼後幾篇只剩劍謫仙了捏?其實無缺在本檔的戰力並沒有特別被突顯,他對上的人都不怎麼強,當然也是因為他本也不是愛找事的人,但是……但是……畢竟是個武林,總還是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出來時,是有亮麗的履歷給咱粉炫耀的吧,哈。

在巴哈姆特發現有人把每集的所有曲目都按時按秒的列出來,一開始以為是官方資料,看著才覺得應該不是,這真是太強大了!本檔兩首主題曲我大概都能跟唱,第二主題的速度尤其適合對台語一竅不通的人。第二片尾「共道」是國語歌,節奏也很朗朗上口;終幕片尾「天依依」則讓我在深夜開始寫這篇長評,雖然用字較澀,旋律卻悠遠綿長。本檔的「打歌」也不錯,沒有那種硬要你聽硬要塞給你看「這個人就是很威喔」或「這兩個人就是曾經這麼感人喔」的感覺。大都是你已經知道某些重要的大方向了,歌才出來加一點曾經的細節讓你原有的情感更細膩而已,無非的、青玉鏡的、兩次「天依依」,還有風雲退場再度重播第一片尾都精準的打中觀眾那時的心情,原本不怎麼喜歡劍風雲所以第一片尾響起往往就起來走動的我,是在風雲退場的那天才第一次認認真真把這首片尾看完,這就是音樂與劇情最恰當的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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