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橫跨年

這回的主題與其說是跨年環島，不如說是跨山環島，或是鑽山環島，或是鑽山環2/3島；南邊是走台20十三年好不容易再次開放通車的南橫公路，沒有下到屏東；鑽山則是依序翻越或從隧道穿過了阿里山、玉山、中央、海岸以及雪山山脈這臺灣五山脈，確實特別。要是能把這段路線跟山脈走勢一起標在地圖上，隨時提醒進度，旅行的記憶想必會更加直觀，而不就是一堆地名。

第一天的主要印象是新化林場，這是中興大學負責的單位，已有超過百年的歷史，入口處放了大大的「100」，順便標出了票價XD。這裡是日劇時代就規劃出的……像是植物園這樣的地方，但是是研究用而非觀光用，所以才會歸臺灣大學農學院──中興大學的前身管理。雖說是植物園，但研究的比較偏樹木而非花草，裡面也幾乎沒有常見的植物標示牌，逛起來不太有印象中「植物園」的感覺。我們只走了最簡單的環湖路線，約半小時。說湖，更像是池，養滿了蓮花或荷花，窄窄短短的，中後段就沒有貼著湖邊走了，地勢也規畫得較偏林子而非湖邊，高高低低的，要是雨後想必會直上一個難度。販賣部招牌畫著牛，但是林場有養牛嗎？牛奶冰淇淋一般般，不比瑞穗。

晚上住芳晨山莊，真不該事先查圖的，搜到了很有情調的溫泉房間，實際上房裡的卻是相當普通的家用浴室。飲水機整棟共用，只有沸水；一趟下來因提醒自己要多喝水，便一直處於找水和排水的緊張裡，雖說其實並不需要擔心。


南橫雖開放，但有一段仍在修復中的路段禁止大客車進入，且週休二日，還限時控管。我們換乘九人小客車車隊，不知是駕駛技術好，還是總算脫離大客車的故障椅背和難拉的安全帶，或是吃了暈車藥，這小客車的副駕真好坐。

去了長青祠和天池，數度被「全是陡階」嚇到而想打退堂鼓，事到臨頭還是小心翼翼地一步一頓爬上去再挪下來。倒不覺得上面的風光如何，我更喜歡在山林間起伏穿梭看到的各式山景，只要不暈車的話。

午餐吃山下帶上來的便當，十分適口。除這餐外也用免洗餐盒的另一餐垃圾分類都做得不錯，就是有點小疵：小杯小盒還是懶得分類全丟垃圾帶裡；以及一些人我永遠無法理解的習慣：把垃圾廚餘混在一起，最後只能噁心的全歸垃圾。

住在好像是南橫唯一的老字號飯店天龍飯店，以溫泉聞名，大眾池外，客房的浴缸雖尺寸一般，但總算讓我願意泡下去。清晨六點半有當地導覽，從飯店沿溪一路走到一處路旁的公共小溫泉去。要不是七點開餐九點出發而匆匆回來，很樂意聽他多講一些。峽谷溪流兩旁山壁因飽含礦物，呈現黑褐棕綠黃灰等多彩，是同為峽谷的太魯閣所沒有的特色。

我並不是很喜歡原住民部落體驗這類的行程，尤其還要勞煩他們為我們準備食物、表演傳統歌舞，總是覺得打擾。另外就是當我真被生動幽默的導覽勾起興趣而對他們生活方式產生疑問時，終究還是擔心冒犯而問不出口。

這一次的活動安排倒是親切得多，每人一件背心，圍成一圈自娛娛人。至於搗麻糬這種選幾個人上前搗兩下拍個照，不踴躍就顯得尷尬了。不過搗成麻糬需要的次數倒是出乎意料的少，而且小米麻糬裹花生糖粉確實好吃。表演歌舞結束後又是我們自己表演，教我們唱所謂的「八部合音」。原來這種音樂跟「八」或「合音」一點關係也沒有，純粹是音譯，而且是齊唱。這是對神明展示自己部落團結勇猛的音樂，因此不能表演，也沒有舞步，只是左右搖擺。布農族生活在堅困寒冷且腹地狹窄的高山處，因此他們沒有舞蹈，也沒有豐年，唱的歌嚴肅中帶著一抹憂傷。八部合音是男女拉手挺胸圍成內外兩圈，外圈女人要持續發出象徵整群蜜蜂內部紛雜外部團結的「嗡」音，內圈男人則分成三組依序發出「欸─喔─啊─」的吟唱，以激流不畏困難穿越石流直沖而下象徵男子精神。好不好聽不論，感覺自己的音被人接過去，又再融入自己的音，以及起初左撞右撞的搖擺逐漸形成規律浪潮，的確是一種不知不覺使人變得和諧的儀式。

最後是我很想一試的射箭體驗，雖然射過一箭就要再次排隊，我還是輪到數次。簡單的弓箭不易拿穩，順了就不是問題，就是不能連續多次射擊，一次不準不能立刻調整，結果我一直射到偏離靶心的同一點。

晚上跨年夜卻各地都在下雨，聽說東部已十多年不見躍出海平面的元旦曙光，我是覺得美景看一次也就夠了。

輪轉著各地跨年演唱會，最後停在國外頻道，以solo和tuti的方式現場演唱知名古典音樂歌曲，每隔幾首就有我認識的，比時下流行音樂更令我親切。


出去玩，總是很期待飯店早餐。最想吃的是普通的小圓麵包，烤後自己切開塗上一層薄鹽奶油，總是讓我心情大好。另外就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變成消夜食物的白粥，這麼清香滑順開胃的東西當然是早餐啊！為什麼早上能買到的總是只有重口的廣東粥養生粥勒？第三名大概是蛋吧，純炒蛋不與他物混炒，最好炒出來還帶著濕潤感，做得好的話感覺特別新鮮有朝氣。第一名總算在花蓮的F飯店吃到了，第三名則一直從缺。而且這天十點才出發，喜滋滋地嗑了四個小圓麵包。

這回七頓午晚餐我都是滿意的，總算扭轉了「南部人只會吃大魚大肉」的恐怖回憶，餐餐都有多樣蔬菜，肉也知道別整塊上桌。最後一餐前已有小小暈車感，飯後趕緊吃了暈車藥，一度下車在雨中遠眺插入海中的中央山脈起點烏岩角舒服回家。


ps:一路每天都堅持做整套伸展運動，隔天都沒有痠痛不適，也很好睡，但卻從出發到現在回來都在天沒亮就睜眼，在這種狀態下打出這篇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