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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7月31日 星期一

論《飄》

兩天前看完飄了。

在看到中後段他們倆結婚時心就涼了半截,因為他們是以「他不愛我」的前提結婚的。

這樣相同的個性可以做紅粉知己,做名份真正確定的夫妻卻萬萬不可。



昨天在八仙玩完洗澡時突然想到的,荃與菜蟲說的話。

菜蟲問她,為什麼喜歡他。荃答不出來後笑著說,這樣反而好,因為沒有喜歡的理由,所以就沒有分開的理由。

我再那時就想到思嘉與瑞德間的關係。



瑞德喜歡的思嘉是那個會發出刺眼陽光的思嘉,邦妮就是這樣的思嘉的縮影。其差別在邦妮愛瑞德,思嘉則否。邦妮的愛可以直爽的投向瑞德而不改本性,但思嘉愛一個人時卻不會依然刺眼。就像對希禮,她會一再矮化自己,把對方捧高。若對上瑞德,也會是如此,就像最後的那個晚上一樣。而瑞德不喜歡委曲自己的思嘉。他喜歡的是自傲揚起下巴的那個刺眼的太陽,就像壓抑著問他「你要到哪裡去?」時,瑞德微微笑了。那就是他愛的那個人。

好啦,現在他們之間的問題就在,瑞德的愛是有條件的,是思嘉的主要個性。偏偏思嘉的個性會在碰到愛情時轉個彎,而這個是瑞德不愛的。

至於思嘉,老實說我還不了解她,我不知道她愛的對象,或是說,她最愛的,是她能接受的自己。不求人的自己。



但是,瑞德對思嘉表達的愛真的讓我有點不解,他的愛偏向暱愛,而不是互相磨合。思嘉要什麼,他就給。但是是帶點嘲諷的,看好戲的給。就像他自己說的,他不是在愛人,而是在搜集一個自己喜歡的東西觀賞。給思嘉的錢相當於飼料。當思嘉做些無理取鬧的事時,他不是冷笑就是閉口不理。好比看到狗在耍脾氣時不去安撫,而是把牠丟到房間去自己鬼叫。

瑞德會很正確的教育小孩,讓他們覺得自己尊重他,顧全他們所想,陪伴他們克服內心恐懼,讓他們對自己有信心。但為何他不以這種心態對思嘉呢?

思嘉是一個憑著經驗法則自己成長的女孩,她需要的不是暱愛或包容或理解,而是一個能夠引導她走向所謂「正路」的人。

從前是她的母親。若非環境,她也許能在母親的潛移默化下培養價值觀。可是偏偏她離開家裡,又必需適應環境謀求生路。這樣的背景下,不太可能發展建全人格的。

瑞德雖算是「成人」,可在引導別人,由其是他所愛的人的時後,態度非常之有問題。甚至有意讓思嘉和邦妮養成一種唯我獨尊的個性。這種個性僅能憑瑞德觀賞用,對實際生存主體毫無助益。

這不是愛一個人的態度。

愛一個人應該幫助對方成材,即使兩人分開,也能獨立的更加茁壯。而非把對方放進自己的保護傘下,隨其自由發展,結果發現在離開了這座保護傘後,發現自己什麼也不是。



這本書很傑出的一段是瑞德教韋德的那幾個片段。

而我看了最感動的是思嘉的父親嘉樂死前的那個場景:醉酒的嘉樂騎著馬,大聲唱著歌,準備跳過欄杆,大喊著:「嘿!愛倫,看我跳過這一杆!」

看到這裡,我對嘉樂在愛倫死後的表現完全理解,並且同情。

只不過後來邦妮也是用這個場景死去,不禁有點沖散了這個氣份。



至於梅蘭...除了中華的譯本,其他都是寫做「媚蘭」。我不喜歡。因為梅蘭的個性是溫柔﹑包容和堅忍,與「梅蘭」的意境符合,「媚蘭」就有點浮誇的意含了。

一個像梅蘭這樣個性的人是幸福的。可以對自己的信念這樣堅貞不移,這是一種近似於愚笨的單純。這樣的單純在這個充滿變化與不安的世界是一種無可比擬的中流抵柱。

我呢?

絕對信念?

我很想說我沒有,不過...

我會想我是不是該懷疑,我會組織他如何可能不可相信。可是說到底,我又寄以更多希望。就像我對這個世界的態度一樣。我始終相信這個世界終將變得美好。即使...如何...還是相信。

至於人嘛,與其說我相信他不會背叛,或是相信我禁得起背叛。還不如說我相信的是我以為的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相信別人其實不難,只要夠相信自己的眼光,就能夠相信別人了。

2006年7月26日 星期三

我們

上不了網。驚訝嗎?當然…不。

上線能做什麼?就像一個一天到晚開著手機的人,像是隨時等待臨幸的小妾。

我是嗎?

抱歉,我…不是。即使我就要這麼做了。

就像寫出心理測驗的人不能做自己的心理測驗一樣。

何需測驗什麼?你不是最該了解我的人嗎?

何需證明你連作夢都不曾懷疑的事情?

我們可不是可憐的西方人,病態的把自己的一切壓縮進零與一的世界中。

也許那是他們的真實?

好吧,反正不是我們的。



建構著我們的世界,有時總不免自嘲。

你到底想說什麼呢?

回答我吧,你想別人注意你不成?你想畫你自己不成?你想透過這個來說,你是如此的特別,或是如此不甘平凡?

翻翻書吧,你能寫什麼呢?

若它寫的不是你,你怎可像是被摸了摸頭的小孩,溫馴地闔上你那狂狷的雙眼?

它若寫的是你,你又何必展開雙臂,奮力在無水的水患中掙扎?

也許我看到了完美,我一直在追求的那座金盃,就靜靜地立在書架上。

不是我的,但是也不會有人把它拿走。



我的耳朵並不挑惕,可塑性很高。就是純粹的施工噪音都別有一番風味?

那你何必這樣早就出門?真是個蠢問題,想說什麼何不直說?

理由。更蠢的理由。我需要為自己找個動力。

身體是你的,幹嘛找理由?那個蠢傢伙又這樣問,你也好意思繼續陪他玩,我也真是服了你的無聊。

好吧,別叫了。反正我終是出來了。



是否我太知道自己的限度,所以從不試著為自己出什麼需要動到兩根手指的問題?

好啦,我現在動了一根手指,你可滿意?

當然不。我們同時說。

你到底想怎樣?疑惑在我們的目光中穿梭。

何時開始,我學會了退一步看你。而你偏偏學得與我一樣快,然後從此沒完沒了的「不敢為天下先」?

我們同時笑了,笑的同時又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一號表情。

曾幾何時,某人停下腳步,盯著這無窮後退的虛空,沉默。

我們都忘了一再被否認的那個,無奈被擠到最前面的那個…誰。

面面相覷。

好吧,嘆口氣的聲音傳來,大夥都別動了。

因此成了這樣的局面。

有時一不小心,角色互換,或是距離稍稍變化。

攤攤手,避開自己的眼光,在桌底下你推我擠一番。



抱著膝蓋,妄想能感受到天曉得的沉醉。

喂。最外面那傢伙一腳踢爆你自己都不相信的幻想。

你瞪我,你是怎樣啊。

我抿著嘴,你學我。

算了。我們知道。



剛才你說,擔心有天,或有一瞬間發現,自己消失了。

是不存在吧。我提醒你。

你托著腮不看我。

好吧,我也怕。我承認。我擔心哪天我們的平衡被打破,擔心哪天我不再想起你,擔心哪天鏡子出現的是一個陌生人。

我們瘋了嗎?

不。起碼現在我們還能彼此相望。

你為何擔心我們消失?或是哪個傢伙突然想到你沒想到的事?

我們什麼也無法預測啊。我說。因為當我無法再想到你的時後,我一定也同時忘記了什麼是寂寞。

如果你忘了那也好。你悶悶地說。

我們同時望向最外面的他。

你呢?我們問。

他不會回答的,我們提醒彼此。因為他沒有感官,也不會思考。

起碼不能讓我們知道。你補充。

我們都不懂他。看著他的背影,我們想。

我希望有天他回頭。你說。

回頭又如何?說不定只是他的影子又跳了起來罷了。就像你一樣。我默然。



在某部份,我們還有著從前的習慣,追求刺激。

有時一時興起,把湖水攪混。然候再一項項重新歸位。

我們都知道,再怎麼混濁都沒關係,即使我們不忙,時間一久,終將平靜。

偶爾玩過頭了,引進新的水源。

有時會多了一個人,有時會讓我們變得有些不同。

一開始我們還不知道自己變了,幸而從前有時會記下一些東西。

無意間翻到,過了好久才知道,作者是我。

這種忘記自己的感覺是不知不覺的,只有在偶然回首時才大吃一驚。

將來也是如此。

我們都知道有一天我們會忘記現在的自己。

不痛,但是茫然。

我們等待那天的來臨。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下一分鐘。

最有可能的是,剛才過去的那一秒。



我不想再變化。依稀聽到你這麼嗚咽著。

睜開迷蒙的眼睛,我從床上坐起。

做了夢嗎?

抹了把臉。

呵,真怪。

2006年7月18日 星期二

地底三萬呎 無心心得

這是那天一再重讀地底三萬呎之後的疑點。


也許是被姊說我的哲概論文「很糟」的反彈吧,想制式化的列出我在這本書中的想法。(當然她不是說我糟在沒有制式化啦)


寫了3/4,放棄了。當然不是沒得寫,只是覺得這不是我的想法,也不是這本書真的值得深究的地方。書,文學不該這樣解剖。


一天。看完了朱的第二本書《燕子》。已不記得《傷》的想法,也暫時對《地》產生不了感情,這本書倒是個不錯的過渡期。


想法?也許有吧,不過我睏了。





時間與空間不斷累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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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先生


<!-->1. <!--[endif]-->第一部的1辛先生的自白。為什麼他需要接受審判?他認什麼罪?是訪客的事情嗎?


<!-->2. <!--[endif]-->P7P365,辛先生進時遇到兩個年輕人。辛先生是不是在當時就死了?P20辛先生又真的進了城,而且看來什麼事也沒發生。


<!-->3. <!--[endif]-->自白的結尾處,提到的「你」是指誰,阿鍾嗎?──「……,我心平靜。但是為什麼又時常想起你?」、「我折磨你就如同你辜負我一般多」、「我常常不禁猜想,你是否也懷念著我?」、「你儘管保持沉默吧,早已經不再奢望你開口」──這種語氣像是他覺得阿鍾已死,所以他的死亡是與阿鍾「重逢」。


<!-->4. <!--[endif]-->對於阿鍾──如果辛先生的「他」是阿鍾──辛先生是很愛他的。「就在遠離一切的高空,……,只剩下永恆的我倆,難道你還能再閃避?」閃避?是說阿鍾自己先走是閃避了他嗎?


<!-->5. <!--[endif]-->自白書的最後一句話「然而,該死的你應當知道,邊境最是荒涼。」,是什麼意思?荒涼?邊境?那又怎樣?


<!-->6. <!--[endif]-->墜毀在河城附近的飛機,裡面第一個死的男人──寫情書的、名片被君俠撿到的──是不是阿鍾?他的情書是給紀蘭的嗎?


<!-->7. <!--[endif]-->這張自白書是在河城寫的,最後被帽人撿到。但帽人為什麼說他(的內容)是胡扯、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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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人


<!-->1. <!--[endif]-->帽人應該就是他說的那個朋友──「帥哥」。


<!-->2. <!--[endif]-->帥哥會變成帽人是因為辛先生等三人在學校時玩病毒所造成的停電,最後引起的爆炸所造成的。


<!-->3. <!--[endif]-->河城外圍有一排白色的別墅,河城的人叫它「鬼屋」。帽人為什麼在P95跟到河城來玩的男人與男孩說他住在那裡?


<!-->4. <!--[endif]-->在第四部最後面的一連串故事中,「鬼屋」裡住的當然是鬼,照這個鬼的背景及他所做的事情來看,與帽人所做的是相同的,但是帽人不是鬼啊。我是說,他應該是活著的人吧?


<!-->5. <!--[endif]-->帽人與風──P96:「大煙如霧,在風中幻化成翼狀,像鷹一樣俯衝下來了幾秒鍾,又消失在風中,在風中。」、P376:「很大的感情,只能說給風聽。」


<!-->6. <!--[endif]-->南晞和小麥──麥瑞德──所代表的意象是什麼?


<!-->7. <!--[endif]-->禿鷹代表的是最後一章的哲學家(本來是詩人),他們無法與別人溝通,即使他們滿腹想說的話,或是所謂的真理。


<o:p> </o:p>


紀蘭


<!-->1. <!--[endif]-->紀蘭為何能寫出程式?


<!-->2. <!--[endif]-->赫弈是否一開始就打算騙紀蘭?


<!-->3. <!--[endif]-->紀蘭真的愛阿鍾嗎?她在那晚之後拒絕他的原因是為什麼?P111P180


<!-->4. <!--[endif]-->紀蘭對那晚似乎毫無記憶。


<!-->5. <!--[endif]-->封面的引言出自P117


<!-->6. <!--[endif]-->長夜暗菲、航手蘭。


<!-->7. <!--[endif]-->禿鷹的「美的極致」。


<!-->8. <!--[endif]-->君俠送給紀蘭的布巾。


2006年7月16日 星期日

昨天晚上吃完飯後出門散步去了。去了中正記念堂,整個繞了一圈後再渡回來。一路上,沒想什麼特別具體的事,腦中一些模糊的影子漫遊著…

走路是一種不錯的溝通模式,我想采真和思敬就是如此相處的吧。



回來時,看到國家地理調查檔案,又是飛機失事。看多了就知道,又是一個一連串失誤與巧合所構成的災難。不過這次不同的是,並沒有行政人員和法規因此而改變。似乎是因此他們於法庭辯論時,以副駕駛的「優先」一詞的誤用作為藉口吧。因為正式的用詞該是「緊急」。

家屬們不滿,調查人員嘆息。後者是因為當他們了解了飛機當時的狀況後,發現副駕駛沒有用正規用詞,是可以被理解的。

我當時有微微感嘆語言的正反效應,所以「微微」,是因為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A選項的錄用,同時否定了B、C選項,也許A>B,A>C,可卻很難有A>B+C的狀況。

不過,我最有感想的,倒不是這些技術性問題,而在飛機為什麼非得那麼擁擠、人為什麼這麼多上著墨。

衛斯理傳奇中有一章突然的抱怨道,為何交通如此不便。他指的是從一地到一地的時間,除了基本的路程外,還多了手續上的複雜驗證。但是我的看法是,世界上倒底有什麼真正十萬火急的事呢?也許,只有乍然來到的死亡吧?也只有在那時,才真的有理由急。其餘的,早已是意料中之事。

在路上漫步時、坐著發呆時,常會對川流的人群與天上白煙感到納悶,他們到底要到哪裡去呢?有哪裡是真正該去的?有哪裡是一直在去卻不自知的呢?

當然了,我知道我不發呆時也是他們的一員。只不過每次在要行動前都會感到一股莫名的荒謬,總對這些機械化的行動冷眼旁觀,輕笑著將自己眼睛蒙上的自己。

2006年7月3日 星期一

評 原振俠22-變幻雙星

提到過很多次有關「記憶複製 (或知識複製) 」的問題了。

我不否認某些固定的知識有轉移的可能,在我的故事中也提過這樣的學習方式。但是,怎樣的知識,才是可以原封不動的傳與另一人的呢?所謂的讓另一個人完全接收到本來不屬於的知識,是指他「知道」了還是指他「理解」了?

討論這個問題前先把知識分門別類一下:第一當然是數學,這種純粹理性的、萬年不變的、自成系統的學問。我不反對這類知識可以完全複製,但是,難道數學完全沒有漏洞嗎?接受了這樣的知識,是否還有反省的機會?我可不可以說我接收到的數學公式是錯誤的?當然可以。必竟數學能夠成立的一票子前提也會輸進腦子中。

那麼,技藝與設計呢?也許,如果有明確目標(執行手術等)的行為,是可以教授學習的。不過我想,這時的人就跟機器一樣,起碼在做這個行為的時候。醫生在救人時,所想的是要「完成手術」,還是「救回一個生命」;設計師在構思時,想的是「完成案子」還是「讓人類的生活更加舒適」?

也許結果是一樣的,但是,這中間的信念難道真的舉無輕重?人類為什麼有自由?因為理性可以為自己立法。我不騙人,是因為我認為不騙人是正確的,而不是因為不騙人對大家都好。一個人有這樣對自己的要求,才有尊嚴可言……我認為如此。

最後是人的道德修養、愛、信仰、信念等行為的基礎。傅說:「觀念影響行為、行為養成習慣、習慣塑造性格、性格決定命運。」因此,如果讓人接觸到另一套觀念,是可能改變這人的一些行為,尤其是這人的靈性層面未經檢討和開發之時。但是,一但確立了自己的人生目標,我不相信這可以在瞬間完成的「知識轉移」中改變。

我的故事中,可以在極快的時間內,讓人記住一本書的所有內容,並且可以隨意搜尋。但是,這只是「記住」而已,不會讓人直接相信和了解,必須要經過消化、再一次閱讀後才算真的「讀過」,至於消化的速度隨主體的知識程度(理解能力)而定。所以說,我們不會在小孩尚未能獨立思考前就將知識送進他的腦中,因為傳送知識的過程必須是要主體自己願意開放出自己腦部的一些空間,並且有辦法分辨哪個是外部資料、哪個是自己的意識,也可以讓這整本書的字句集中,不會只是雜亂的字詞。必竟突然可以將一整本書倒背如流的感覺,很容易讓小孩子以為這是屬於自己的知識。(幼年時期的孩童無法分別夢境與現實,其實長成的人有時也會因為強烈的暗示而相信自己曾經做過某件他沒有做過的事)。知識的傳遞是需要循序漸進的。

總而言之,具體的、可以化為文字與圖像的知識能夠複製至他人的腦中,只是不表示可以理解。所謂的理解,包括知其限制與缺失和融會貫通。

反省是人類與動物間的一大門檻。讓人在瞬間無條件的信服,也許能讓文明的發展更加快速,卻讓人不知其所以然,但請別忘記,每一次的科學飛躍都是由推翻前人開始的。

直觀的感受不能以電子方式儲存,但是可以用念保存,因為念就是意志的直接表現。念的特色在於不能複製,並且會隨時間消磨。儲存念的可以是實存的「物體」,也可以是用念具現出的東西,總之念必須依附於某件物體上以呈現。

接受念的訊息時,是以自己的念去接觸含有念的物體。不過情感與感覺是很個人的事,如果我把我處在30度的「熱感」保存下來,然後拿給非洲人看,他是會覺得「熱」,可是並不是覺得這是30度。也就是說,如果我想告訴別人的是「我的感覺」,那我輸入的資料就是「我熱」,別人接收時也會「覺得他熱」;如果我要表達的是「30度」,那麼別人也會知道是30度,但我們的感覺卻截然不同。還有一點,在以上的例子中,我與非洲人都有對於「熱」的概念,因此我可以讓他知道我的感覺。如果我今天要告訴別人的是「我的母親死了,我很難過」,可是接收的人只有死過寵物的經驗,那麼我能讓他理解的程度也就只限於「類似寵物死的感覺」。也就是說,感覺的傳遞不是讓對方感同身受,而是喚醒對方最類似的經驗。



倪匡的小說有幾大疑點:

1.將一個整體的「人」分成身體和靈魂兩半。身體是隨便可以換的,靈魂不變。也就是說,人就是靈魂。

2.靈魂與腦的關係模糊。腦應該只有「知」(也就是我所謂的心)的功能,可是卻把靈魂當成「腦電波」。既然只是電波,就有複製、切割、擊碎的可能。

3.人性只有惡(人覺得的惡)是自然的,善是外來的,不屬於人應有的部分。

4.人只有自殺(或排除身體)才是走向光明。



人如果只有惡,那麼善從何來?人如果應該惡,何以看到不公平的事會難過?人如果惡,又為何要批評貪婪與邪惡?

人一定會受到名利的腐化嗎?也許大部份的人都會,但是我們希望有權有錢的人腐化嗎?

人的生命由何而來?如果生命的誕生是為了消滅自己,那麼又為什麼要出生?欲望有很多種,怎麼可以只看身體與心的「過度欲望」,而不看靈性的追求?

我不自殺不是因為我貪戀肉體,而是因為我有追求善的意念。我認為我的生命可以更加有價值,而身體是我追求的基本條件。「身體─必要;心智─需要;靈性─重要」。必要就是,一定要有,但有了還不夠;需要就是一定會想要去追求,對自己生命的維持有一定的保障;重要就是可以沒有,但是在特定時刻有決定性的作用。



人的應然就是他的實然。

人應該向善,所以人是向善的。



此外,覺得倪匡這人很矛盾。

1.一方面不斷批評地球的科技落後,但在主角發現了一些可以讓地球進步的文明卻總選擇隱瞞。

2.為什麼地球人一但有出色的人出現,必是外星人的影響?為何如此瞧不起地球人?就因為看到了地球人的尚未進化的一面?『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3.外星人為何多瞧不起地球人、主角們為何如此自悲?地球有文明不過一萬年(?)其他星球呢?相反的,我們不過一萬年的文明就可與好幾百萬年的文明溝通(也許不是很順利),難道不該自豪嗎?

若外星生命生來就高貴,那也無需自傲,天生的有什麼好得意。

4.倪匡似乎覺得地球人最了不起的一點在於地球有愛情,可主角們...唔,但是,他們都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去對待別人,這點到是值得嘉許。

5.快樂僅能建立在肉體的歡愉上?難怪他只能看到肉體的欲望及人的私欲。



外星人不是信仰的對象,因為信仰是人與超越界之間的關係,而不是人與造人者、能力比自己強大者、心靈比自己純潔者...等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