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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7月26日 星期三

我們

上不了網。驚訝嗎?當然…不。

上線能做什麼?就像一個一天到晚開著手機的人,像是隨時等待臨幸的小妾。

我是嗎?

抱歉,我…不是。即使我就要這麼做了。

就像寫出心理測驗的人不能做自己的心理測驗一樣。

何需測驗什麼?你不是最該了解我的人嗎?

何需證明你連作夢都不曾懷疑的事情?

我們可不是可憐的西方人,病態的把自己的一切壓縮進零與一的世界中。

也許那是他們的真實?

好吧,反正不是我們的。



建構著我們的世界,有時總不免自嘲。

你到底想說什麼呢?

回答我吧,你想別人注意你不成?你想畫你自己不成?你想透過這個來說,你是如此的特別,或是如此不甘平凡?

翻翻書吧,你能寫什麼呢?

若它寫的不是你,你怎可像是被摸了摸頭的小孩,溫馴地闔上你那狂狷的雙眼?

它若寫的是你,你又何必展開雙臂,奮力在無水的水患中掙扎?

也許我看到了完美,我一直在追求的那座金盃,就靜靜地立在書架上。

不是我的,但是也不會有人把它拿走。



我的耳朵並不挑惕,可塑性很高。就是純粹的施工噪音都別有一番風味?

那你何必這樣早就出門?真是個蠢問題,想說什麼何不直說?

理由。更蠢的理由。我需要為自己找個動力。

身體是你的,幹嘛找理由?那個蠢傢伙又這樣問,你也好意思繼續陪他玩,我也真是服了你的無聊。

好吧,別叫了。反正我終是出來了。



是否我太知道自己的限度,所以從不試著為自己出什麼需要動到兩根手指的問題?

好啦,我現在動了一根手指,你可滿意?

當然不。我們同時說。

你到底想怎樣?疑惑在我們的目光中穿梭。

何時開始,我學會了退一步看你。而你偏偏學得與我一樣快,然後從此沒完沒了的「不敢為天下先」?

我們同時笑了,笑的同時又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一號表情。

曾幾何時,某人停下腳步,盯著這無窮後退的虛空,沉默。

我們都忘了一再被否認的那個,無奈被擠到最前面的那個…誰。

面面相覷。

好吧,嘆口氣的聲音傳來,大夥都別動了。

因此成了這樣的局面。

有時一不小心,角色互換,或是距離稍稍變化。

攤攤手,避開自己的眼光,在桌底下你推我擠一番。



抱著膝蓋,妄想能感受到天曉得的沉醉。

喂。最外面那傢伙一腳踢爆你自己都不相信的幻想。

你瞪我,你是怎樣啊。

我抿著嘴,你學我。

算了。我們知道。



剛才你說,擔心有天,或有一瞬間發現,自己消失了。

是不存在吧。我提醒你。

你托著腮不看我。

好吧,我也怕。我承認。我擔心哪天我們的平衡被打破,擔心哪天我不再想起你,擔心哪天鏡子出現的是一個陌生人。

我們瘋了嗎?

不。起碼現在我們還能彼此相望。

你為何擔心我們消失?或是哪個傢伙突然想到你沒想到的事?

我們什麼也無法預測啊。我說。因為當我無法再想到你的時後,我一定也同時忘記了什麼是寂寞。

如果你忘了那也好。你悶悶地說。

我們同時望向最外面的他。

你呢?我們問。

他不會回答的,我們提醒彼此。因為他沒有感官,也不會思考。

起碼不能讓我們知道。你補充。

我們都不懂他。看著他的背影,我們想。

我希望有天他回頭。你說。

回頭又如何?說不定只是他的影子又跳了起來罷了。就像你一樣。我默然。



在某部份,我們還有著從前的習慣,追求刺激。

有時一時興起,把湖水攪混。然候再一項項重新歸位。

我們都知道,再怎麼混濁都沒關係,即使我們不忙,時間一久,終將平靜。

偶爾玩過頭了,引進新的水源。

有時會多了一個人,有時會讓我們變得有些不同。

一開始我們還不知道自己變了,幸而從前有時會記下一些東西。

無意間翻到,過了好久才知道,作者是我。

這種忘記自己的感覺是不知不覺的,只有在偶然回首時才大吃一驚。

將來也是如此。

我們都知道有一天我們會忘記現在的自己。

不痛,但是茫然。

我們等待那天的來臨。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下一分鐘。

最有可能的是,剛才過去的那一秒。



我不想再變化。依稀聽到你這麼嗚咽著。

睜開迷蒙的眼睛,我從床上坐起。

做了夢嗎?

抹了把臉。

呵,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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