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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8日 星期五

雜句


‧《長歌行》吳沉水
   時序前後結構穿插得不錯。本是為了一個內含音樂存在的故事而租下這本需隔日歸還的書,而其對音樂的描寫沒讓我失望。南疆舞樂的那段寫得尤其好,確實把舞、樂、心三者共同寫出。其它無論是殺人用的音樂或傳遞情感的笛、蕭、琴、葉樂皆有用心經營,用以制人的音樂多了些,美感便少許就是了。缺點之一在於兩人情感,說到底,主角二不過就是逮住了主角一,然後在他耳邊唸唸叨叨了半天便放他走了,後來又在最後減了個便宜助他報了最後一仇,這其間,哪有什麼情感可說呢?缺點之二在主角二太過輕浮又武功高深,真正的守財奴絕不會把錢子掛嘴上又時時討債的,就像真正癡魔的人往往仙風道骨;明明不是練武的性子,卻以一句天賦過人技壓群雄,且每次他展露武功時面對的敵人往往狼狽不堪,更覺外掛。缺點之三在對話,過多的斷句看似使句子重點突出,實際上卻捨去了閱讀應有的節奏,標準現代人仿口語的書寫惡習。

‧《不夜城》配菜太咸
明明看的時候心情均在愉悅以上,離開評論時卻忍不住夾槍帶棒。
也許是我們是在小誠的心裡看這個故事發生,所以他冷也好熱也好……尤其是冷的那一面,看不太出來。而且真描寫小誠的冷時,大多是作者在說話的,用「他」來描述:「『他』是個兵馬俑」、「『他』決定不要了」……開頭我們瞧他與邱天打鬧、為戀情傷神;中段看他與大武往來,結於崩潰;後段則隨他沉浸在廣闊天地城市裡。他怎麼會是外華內虛的兵馬俑呢?
唯一一次正面描寫小誠對人的冷感,只有大武為他染髮那次,明白「喔,就是這樣避情喔!」即使如此,他也不過是不喜歡靠近別人的情緒,不表示他自己無情啊。又再說一個人對人無情──而且還只是對愛情──仍可對事對物對景有情,為何只因他於愛情緣淺便一干子評斷這人無情,還會因此出家修行呢?這是我對整個故事最根本的質疑。

‧《在星星與火焰之間》littleTW
初讀有些對和《記憶的美景》太過相似的元素而皺眉,但仍因對《記》解決的方式感到不滿而繼續讀下去。愈讀愈覺得不像,這不是讚美。不夠會調情,展示傷口又太直白張揚,陪伴療傷則太過做作;而閱讀時最感到煩躁的一點是──「方秉蘭」這個名字出現的次數太多了!誠然第三人稱敘事稱呼全名是常軌,但那另一主角不也都是用暱稱稱呼的嗎?蘭的名字用「蘭」已經是最適當的了,全名真的一點都不適合他。

‧《情酹山河》沈夜焰
對文本的關心度遠不如作者寫文時穿插在章節之後的寫作想法,他說他想寫出一個即使受盡虐待仍然堅毅不屈的人,無論是心還是身。動機不錯,成果卻不及格。手法那些倒還是其次,最關鍵的是真正動手虐待的人只不過是些嘍囉而已,連虐待手法都是嘍囉想出來的,整個讓虐待層次下降了一等。虐待手法其實也無甚可觀,不過說些那有多厲害多痛苦的瞎話,作者連慘叫都沒讓主角主動發出,而是用第三人角度說「他在慘叫」而已,這哪有什麼力量?而且說主角體質如何、最怕如何,搞了半天他不什麼也沒說嗎?在空中搭了一個樓閣又爬不上去,真是無聊。
附注,討厭那些把人把死裡整的手段有事後消除傷痕恢復體質或壽命的安排。

‧《像大樹一樣高》素熙
非常個人的驚心動魄。沒想到以為可以承受所以再次閱讀時會得到這樣的震撼。初次閱讀時把自己的目光緊鎖在那些次重點上:如何帶小孩、劇情發展、評價秀朗其人、跟主角一起吐槽別人……而真正的重點,是主角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人、他如何看他自己、他如何為自己療傷,無論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死死扭住我的心,逼我看著……拖出那些傷痕血污,令我看看它們的慘叫與無法絕望的絕望……

‧《靜影沉璧》白眉煮酒
近期看到最好的新作──《像》是很久以前就看過的,不算──約在A中或下級,已經排版好,印表機卻故障了。
應該為它寫一篇單獨評文的,所以這裡略提小處就好……故事裡常有當面稱讚聞相的話,他總是謙虛一番然後靦腆不語。當然聞靜思是個好宰相,不過這樣的場景總讓我想起《怪物》一開始,眾人稱讚天馬醫師妙手回春時他回應的笑容,然後再與第一大段結束時,那位懷疑他的警探如常人一般恭維告別,而天馬回頭說:「不,我還差得遠。」的那個表情對照。呼,我真希望當有天有人稱讚我的學識時,我能用這種態度回應。雖然知道學海無涯,但總覺得自己已有小成,也覺得別人應該稱讚我;然而有許只有看過真正的無涯後,我才能真正謙虛吧,即使是面對真的比不上自己的人,也該謙虛。

‧〈琴師〉音頻怪物
喜歡上音頻怪物的〈琴師〉,來來回回的半個小時都只聽它一曲。那是個簡單的小故事,腦補也容易。雖說全曲曲調就兩個,卻是相當易聽。喜歡當中「月光常常常常照()故里」和「路途長長長長至故里」這兩句的音色,比起同調的其他段落,沒有情節推動的單字重復突顯出唱者的清亮嗓音,為點睛之處。

‧《一代軍師》隨波逐流
這算是我最早期閱讀的書目之一,與《紫川》和《龍戰士》並為那時的三大主要超長篇作品,不過如今閱讀,感動我的地方仍是那一處,江哲接下雍王淨酒的那個瞬間。
平心而論,作者在那幕的描寫不算好,像是雍王幾乎可說是一時衝動地放江哲一馬,或是他對江哲「突然」臣服之後的反應,還有江哲戳穿他原計畫時的反應,唔,都讓我覺得僵硬了些……二版八大冊在此處更是大大敗筆,竟然把這麼關鍵的轉折切成兩冊!
所以我感動當然不是驚探作者文筆或佈局,而是我總是在那處不停想起「政治是為了避免殘酷」這一句話。明明不知是誰說的,也沒有論證,卻在第一次聽到這句話開始就一直留在心裡,特別是無數含有政治鬥爭的小說中老把「君王一定要夠狠夠無情」當成真理的時候……像《焚城》裡,當蕭桓告訴祇濂洛江決堤時,祇濂的第一反應竟是嘲笑那位不自量力頂下震災責任的現任太子。看到這位前太子如此反應,心裡真是一陣悲哀。你再怎麼說都曾經是皇儲啊!看到你的子民──即使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了──受到這樣的滅頂之災,你就只會想到這事在你的鬥爭計畫中有什麼進展嗎?
政治絕對不該只是鬥爭而已,說什麼君王應該仁慈待民固然離空言笑話不遠,而雍王放江哲也算不上什麼仁慈……只是……只是做為一個上位者,你到底有沒有保留住那份……為了造服臣民而站上這樣高位、擁有這樣大權力的善心呢?

‧《一紙休書》冠蓋滿京華
我沒有看完這本,之所以留下這段「不閱讀心得」是因為看了那篇為此文所寫的一篇介紹加評文,看在有人那樣認真的介紹,我似乎也該說說我之所以連主要人物是誰都沒弄清就放棄這篇文的原因。
當然不是因為這是個大規模調教文,而是對於這種調教公司的理念的根本質疑。為什麼要把妓院當作一門全程控管的事業來經營?自然是這門事業有它的價值所在,做為一門幾乎可以跟人類歷史並行的古老行業,要去駕馭它,你不覺得應該有對這門行業的起碼尊重?那些個訓練人員代代相承,有其對其職業能力的自信,何以他們要一再灌輸那些站在第一線的服務人員「自己是一個低賤的人、正在做低賤的事」的觀念呢?由技入藝,由藝入道,任何小技發展到極致都有其可觀之處,雖說會受制於媒介的不同而讓入藝入道的寬窄有異,但不論如何,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本身就是下賤的「事」,因為貴賤是附著在人的觀念上的,瞧不起所以賤,瞧得起所以貴,而瞧不瞧得起取決於社會觀,更重要的是取決於做這件事的人對自己在做的事的看法。你瞧不瞧得起你的行業?瞧不瞧得起你對這行的用心、態度與培養出的技術?
這個故事中的歡館沒有普遍灌輸讓人瞧得起自己的觀念,所以被這套價值培訓出的人不可能在這行有最出色的表現,更不可讓這一切脫離低賤範疇。這是間失敗的歡館。

‧現代戲劇寫實風
無關課程內容,所以不能寫在上報心得內。不過在聽他講到知識份子對「通俗劇」的批評時,心中有個堅定不移的信念:即使是在最通俗大眾的作品與題材之中,都有與最高貴神聖作品並駕齊驅的信念。
我不放棄評論與書寫,因為我還有相信別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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