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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9月26日 星期六

國家管制

(查了一下才發現這文被壓在桌底下多久。因認同楊在2008/12/24發表的〈吸煙者本來就不該擁有那麼多的權利〉,卻與大哥在吃PIZZA後進行了一場言不及義的討論後,整理出來的綱要文。)



吸煙、喝酒、開車、毒品

A

1.如果一件事只能造成壞的結果,那它就應該被禁止;如果一件事不一定會造成壞的結果,那它就不應該被禁止。

2.可能有三種國家的理念:(1)本國不允許人民傷害任何人;(2)本國不允許人民傷害他人;(3)本國允許人民傷害任何人。以上的「傷害」均指肉體上的傷害。



B

1.以目前的(科技)條件來說,吸煙一定會傷害到自己,也會傷害到在吸煙者附近的人。若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地方吸煙,則不會傷到他人。

2.(1)吸煙一定會傷害到自己,所以該被禁止;(2)如果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地方,吸煙就不會傷到他人,所以只能禁止人民在有他人在的地方吸煙;(3)人民傷害任何人都不違法,所以沒有理由禁止人民吸煙。



C

1.喝酒要喝到過量才會傷到喝酒者的身體。喝酒後開車,極容易傷害自己與他人。

2.喝酒不一定會傷害自己。即使喝酒過量,只要不開車,也不會傷害到別人。

3.以A2(2)國家理念:人民有喝酒的自由,但是喝了酒之後沒有開車的自由。



D

1.開車一定會造成環境污染,危害到人的健康。

2.可是這個社會目前沒有辦法在人民沒有車子的狀態下繼續順利運作。

3.所以如果社會還想順利運作,A2(2)國家的法律就得多加一條但書:「除非此事對社會來說無法避免。」←A2(2)D3



E

1.吸煙對社會運作的影響,和開車是相當的嗎?

2.假設吸煙是一件對人的健康有害,但對吸煙者本人及他周圍的人來說是件愉悅的事。

3.如果A2的「傷害」僅指肉體的話,無論吸煙能給人多大的愉悅,A2(2)國家都不會對吸煙毫不設限。

4.再假設這個社會的每個人都一定要吸煙才能讓自己愉悅到有意願在社會中生活。那麼對這個社會來說,開放開車和開放吸煙就是同等重要的事。所以若承A2(2)D3之法,吸煙不該被禁止。



F

1.毒品只會傷害到自己。對有毒癮的人來說,毒品於順利日常生活是必要的。

2.雖說如果毒品真的是人類生活中的必需品,就不會只是部分的人需要它。所以,這些認為自己一定需要毒品才能活的人,照理來講,沒有毒品也能生活。

3.但是,A2(2)的國家還是沒有權力禁止吸毒一事,基於它不會傷害他人為由。



H

1.一個國家容許人民傷害自己到什麼地步?

2.如果人民傷害自己到傷害了自己的生活能力,必須靠國家來撫養時,國家還是要給這樣的人傷害自己及未來的傷害國家的自由嗎?如吸毒吸到喪失神智,或是亂生小孩增加社會負擔。

3.只在一人的地方吸煙與吸毒之別,在於兩者傷害的是不一樣的自己。它們都傷害了長期的肉體健康,但吸毒者會在肉體崩潰前精神崩潰。肉體崩潰者(死人)與精神崩潰者(瘋子),前者只讓國家失去助力,後者卻還提供了阻力;這應該才是國家禁止毒品而容許吸煙的原因吧。

2009年9月13日 星期日

看《剪刀上的蘑菇》 二版

序,我們現在很流行說:要給孩子考驗、挑戰,讓他們能從中學習到面對困難、挫折。作者說,那些沒有通過的孩子怎麼辦呢?那些因為這些所謂考驗而受傷的孩子,該怎麼辦呢?
固然我們說給孩子考驗的時候並不想真正給孩子傷害,我們也會在給孩子考驗的時候提供幫助,不過...
若是出於善意的考驗,也許...但如果是真正的傷害呢?作者提出的問題是給善意考驗的家長,但可惜的是他故事裡的孩子所以受傷,都不是因為善意的考驗。

不太敢批評瘋子寫的故事,也不太敢批評寫瘋子的故事;陳說,大部分人寫的故事都是大部分人能看到並理解的故事,但就是極少數的人寫到了那常人看不見的世界;有可能那只是幻想,但也有可能,是因為那作者體驗過或看過。說那是胡說很簡單,但那也是開一扇新窗的可能。
我沒見過瘋子,但有可能只是我視而不見,目前所及...我不相信那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真實,我只覺得那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妄想。
到底什麼是瘋子?這問題還真把我難倒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所謂的真正的瘋子該是怎麼樣子,因為我相信人的多樣?還是我如此擴展能理性溝通的範圍?沒法,和我溝通過的人實在太少;而看小說,作者也是為寫給別人看懂而寫的。

為教育理論作結,某人說:「這樣我們的社會才會進步。」呵,你知道我當下會露出怎樣的笑容。原來...我們是因為這樣才生孩子的嗎?孩子是為了讓社會進步而誕生?為什麼不能反過來說,是因為孩子因我們而誕生了,我們才想給他自己能給他的最好世界?
現在還不想有孩子的原因,這是其中之一;另外一個,...是我還不知道怎麼不用親情束縛他。喔,我不是說喜歡這世界嗎?是呀,但這是出於絕對包容的喜歡,我可不是傲慢到「己所欲,施於人」的人,我清楚這世界對人的殘酷,如果我真有能力如此愛一個人到無中生有創造他,可狠不了心讓他面對這...不喜歡我們的世界。

《尊重表演藝術》說:只有長相平庸之人才會費心思考如何吸引目光。
很發人深省的一句話,因為我們總挑選最完美的人站在台上,以為他「覺得」他能吸引人就是他「能夠」吸引人。平庸之人不是光杵著就能吸引人的人,因此當他有這種需求時,他就會細心觀察各種人表達同一種感情的方法,當他模仿時,就是在鍛鍊演技;美麗之人無需費心思考這點,他無論有無表達,別人都在看他,因此表達的只有他自己。天才只有一面,即使他能在那一面中表現得比別人都突出,還是只有一面。
(時代累積能量到一個程度時,天才會出現;完全沒有風潮的時代,天才也會出現。但是前者的天才能帶領時代跳躍飛升,後者的天才不是被時代毀滅就是毀滅時代。)
演戲,無論演員的演技是出於自身還是模仿,演戲都不是要演出現實的樣子。藝術努力要呈現的,是隱於表相下的真實,因此狂人演的狂人未必比常人演的狂人來得狂;觀眾對「狂人」有個既定想法,演員要演到這個既定想法,觀眾才知道所演的角色是「狂人」,但演員又不能只以演出既定想法為目標,因為既定想法通常與真實相距甚遠;真正的狂人只有真實,演員卻應該融通這兩者。

大多關於演戲的故事都會犯上面兩個毛病,而這位作者除此之外還有認知缺乏的問題。〈剪刀上的蘑菇〉一劇,「瘋狂」是個重要而常見的主題和情緒,但作者讓演員用動作表達這概念時,幾乎只有吶喊和哭叫;「不是只有流血才會痛,不是只有哭喊的人才有受傷。」忘記在哪看到的一句話了,真是...你瞧這句話痛的份量有多足呀。因此在看那戲或那故事的時後,實在沒什麼感覺。我能從作者讓他們經歷過的事理解他們受傷了,但如此的受傷還不能讓我理解他們為何瘋狂;不是傷得不夠重,而是不能理解為何是如此的瘋法。
故事中,肖瑜的理由是情人(喜歡的人?)的背叛,這種失望能轉為毀滅在情理之中,轉為這麼長期的虐待...肖桓更怪,只是純粹的嗜虐,還加了「沒辦法控制自己」和「不懂得思考」做為輔助,這...任何事情要持續,都需要極大的耐力和精神力,慾望來去如梭,尤其給受虐者看的並不只有施虐這一面,你們如何憑衝動在這正異常間擺盪?
受虐的習齊這一方...還是主角呢,最是...啊,正因為是主角,所以雖然都沒有說服力,因為角色的關係,反而對他的不合理最不滿意。他說他其實不愛肖瑜,至少在他說「愛」的時後並不了解愛的含意,所以是出於故意的背叛...他對背叛並無太強烈的愧疚,那,其實也就只是肖瑜對他的背叛的反應讓他嚇到了?他驚訝自己那麼輕率的、只是想表達不滿的背叛會帶來那麼強烈的報復。那麼,這種震驚...又真的強烈到忍耐數年的折磨?真的是為了習齋?還是說每次的虐待之間還留有喘息的時間...?唔...你要告訴我他本來就是受虐狂嗎?
一篇文章有太多質疑又提不出符合劇情的解決辦法實在有點討厭喔,所以,就說到這裡吧。

2009年9月12日 星期六

喜好

9/12



我忘了說,我最喜歡這世界的,是在這世界安靜生活的人。我們知道自己身處小時代,但我們比處於大時代的人更了解大時代,至少,我們比他們更懂得欣賞他們的時代。



對於生在小時代,我們也知道自己是幸福的。要如何在康莊大道上走出自己的風格,是我們最大的難關。我們沒有需要打敗的敵人,也沒有需要用鮮血打破的禁忌;最幸運也最糟糕的是,我們沒有需要用生命捍衛的信念。一個不會為任何信念而死的人,基本上,也沒有任何信最足以讓他不顧一切地活下去。

(不為信念而死並不是因為我們不願意,而是這個世界其實不相信任何人有什麼信念可言,大家都覺得只是說說而已,當然不會用生命或鐵血阻止。於是我們沒辦法像過去的人那樣用外在的挑戰證明自己對信念是認真的。這種感覺很像一對從沒經歷過波折最後安祥終老的情人,你說他們到底愛不愛對方呢?)

當然,我們還是有信念的,只是因為,這是個把信念當笑話看的時代。所以每當我們有幸訴說自己的理想時,總帶著害羞、靦腆,在別人有機會嘲笑自己之前先自嘲謙虛一番。



笑容也是這世界的一個特點,幾乎是我們回應世界的第一號表情:捧場的笑、鼓勵的笑、無奈的笑、掩飾的笑....我們總是有在任何時候微笑的力量。一旦不笑,就會被說冷淡、沒有年輕人的朝氣澎勃,所以我們總是笑著。

在可以不用操縱面部肌肉就能呈現表情的營幕後,我們用眼睛來笑,安然地閱讀你我生命,了然回應各方來訊,也一再容忍不改變自己卻想改變世界及後代的「現在世界的主人」,大人。



大人比我們更辛苦的其中一點,是他們以為自己比我們更需要自尊,更不能倒下。事實上....自尊這種東西呀,如果真需要那麼費心維護才能保有的話,表示其人的自尊只是張脆弱的薄紙罷了,因為他不相信自己有面對打擊的能力;至於倒不倒下,也是大人弔詭的地方,一方面想培養接班人,另一方面又擔心人家真接了他的班後,自己成了無用之人。於是,一方面嘲諷新一代沒有扛起他正在扛的責任(廢話,你不走我怎麼扛),一方面吹噓自己和過去扛的人多麼有擔當(反正話都你在說,我又沒有經歷過你年輕的時代)。

呵,我包容你,大人,你嫉妒我的年輕,你害怕我發現你的蒼老。我想你也曾包容過你仰望著的那位吧!雖說這個願望你也曾許過,但我真切期許自己能確實做到,別讓這份可悲的包容繼續下去了。

(啊,我也不是驕傲到以為自己真的不會在剛扛上肩時踉蹌一下,也不是真能確保自己能扛下責任不把事情搞砸,只是....就是真砸了,有那麼嚴重嗎?不說我的同伴們會替我分擔風險,就是世界毀於此代,真的有那麼糟糕嗎?你們延續世代生命到底是為了什麼?別忘了這是個整體來說沒有信念的時代唷....)



知道自己不完美,但也知道何謂完美並努力讓自己一點點接近完美;還有,知道這條道路只是眾多完美中的一支;這一切就是我如此喜歡你的地方。

(嗯?你明白我為何一方面說個人「走向完美」,一方面又說整體「沒有信念」吧?)

2009年9月11日 星期五

碎裂

9/11 晚餐後

太可笑了,那人那樣一個簡單,僅是基於利益與方便下的決定,就這樣改變你的心情?對她來說那是一個數字,對我來說....是個....世界,雖然不完美,但已是一個世界。而完美的世界又是什麼?也只是把這個世界周邊一些不太喜歡的東西排除出去而已,它已是完美,只是有些雜質而已。

在你死前打算做些什麼事?有什麼事是只要做到後就可以安心付死的?如果我離開那裡,我會帶走一些書、衣物、電腦和我的筆記吧!書是應該帶走的東西,因為我還期待自己能從那兒得到一些經驗;衣物,真高興,沒有培養出對它的興趣,沒有增加多少;電腦中是我的記憶,有些心力結晶,對它其中搜集的某些東西還....挺驕傲的;筆記是我的生命,過去的生命,不曾回頭看的生命。那兒還壓著一封信,至今仍未開啟,雖對內容已模糊,但覺得此時去看,只是相對無言。

如果要離開這個大世界,書和衣雜物都可徹底捨棄,那不屬於我;電腦,其實可以只刪去只屬於我的東西,可我是用我的喜好在搜集,它們排列的方式也是我的痕跡,而且除了我,再不會有人用我的眼光去看它們。如此,又何必留下我的眼光所挑選的東西呢;過去是一定要帶走的,本來就只是給我自己的東西,創造它們是自愉、是無法明白寫下的日記,也許那時是希望將來自己能帶著自信與關懷閱讀自己而寫下的,但是....直到此刻,我都不能回頭看他。如果沒有在第一眼面對無限包容的眼神....那也就無法承受任何眼神。

我還不消滅它們,大概,是我還對你有點期待吧,期待你....期待你....有一天會擁有那種眼神,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還能繼續期待下去嗎?....我能看見你嗎....

〈談談...〉-附加快語

這是個小時代嗎?可是這個時代是那些所謂大時代的人用生命創造出的新時代呀,它真的那麼令人失望又嗤之以鼻嗎?我們讀歷史的後果竟是讓我們感嘆自己配不上這樣的前人嗎?
大小時代的分野是什麼?有災難戰爭恐慌窮困就是大時代、經歷過這些的人真的就比較成熟?那麼,為何這些人一點都不以自己的時代為榮,反到是一個個都在緬懷他們那過去的美好時代,就我們看是應該要徹底毀滅的腐敗時代呢?

我不管什麼大小時代,自己活著的時代就是唯一的時代,歷史是被理解認識的歷史,不是發生過的歷史,得明白這點。若要問我我們這時代的特點,我會說這是個有著極度心理不安定的時代。我們知道得比所有過去的人都多,我們知道何謂繁華何謂蕭條,所以一旦出現一點前面曾經走過的徵兆,大夥就急著自我分析如何如何,然後一半的人彷彿是預言者般地看著世界改變,另一半的人則著急地用理論破壞預言,以及真正努力改變產生這所謂徵兆的世界。
這社會雖精於自我分析,但其中的人因為智識開啟連帶產生的高度自尊,討厭看人「我就知道你會xxx」的嘴臉,所以一旦發現有人這麼預言,就會賭氣般地死都不肯往預言的方向走。預言只有一種也就罷了,偏偏雜七雜八又互相衝突,結果,令處理徵兆一事被徹底遺忘,大夥各自跳腳,事情擺爛天曉得發展到哪去。

說偏了,這是個什麼時代呢?依我看,就是個萬頭鑽洞、將會一事無成的時代吧!一直要到大部分的人靜下來,能夠相信自己就算放低身段與人討論也不會被搶去發言權的社會信任感出現,這個新時代才能站穩跨出第一步吧。
還是一樣,我對它沒有任何不滿,而且還覺得挺有趣的,吵是吵了點,但吵鬧的小孩總是比沉默的小孩來得無需擔心。對於批評這時代天生不如過去時代的人……呵,是在為誰的不爭氣找藉口呢?這是個很個人化的時代唷,這樣空前的個人化時代的人,竟然以為自己只要吸到那過去的團體時代的空氣就可跳得更高……真是……怎麼不說只要換個父母,自己就可以少奮鬥幾十年呢?

談談這世界吧!

說到底,我很喜歡這世界,沒有什麼真的讓人厭惡的地方,雖說相較於自然界,我對人為介入感到痛心,但若分開來看,人....並沒有什麼讓我從根本討厭起的原惡。

這是唯一的世界,將較於世世代代千萬人的夢想,這是眾所皆知的現實世界,目前還沒有眾人皆知的另一個活生生世界,至少大家都不知道怎麼離開這裡,或說至今仍沒出現能讓人信服的從另一個世界回來的人。
相較於整個大世界,還有每個人用生命經歷的小世界,大家的小世界互相交織,但是在認知上,小世界就只屬於自己,只能用述說試著讓別人理解,永遠不能真的讓人體驗自己的小世界。小世界是獨一無二的,本來沒什麼好比較,我當然不能說自己的小世界比誰的好或壞。但就是有人覺得別人的人生比較好不是嗎?是呀,不過,我不羨慕那種別人表現給我看的另一種人生,而且自省自生,我真的沒什麼好挑剔的。
生在不用為生命與身體煩惱的家庭,受正常正規的教育而未受傷害,盡情體驗喜歡的生活與享受又沒有沉迷其中,而最重要的是,最後成就的是我這一個清明的心。其他世界能讓我擁有這種心嗎?我不知道,至少這世界成就了,所以我無所挑剔。

我看見了什麼?我看見人努力地活著。
雖然我可以從故事中讀到存在渾渾噩噩、隨世浮沉卻怨天尤人的人時會覺得不耐,但是故事並非等於現實,故事為了呈現主題,需要佈置人物與背景,所有人事時地物全是作者的棋子,沒有一件事物是無故出現的,所以那些被代入渾噩角色的人物真的是渾噩的嗎?那些演出主角角色的演員真的是主角嗎?那些人物活動的時空真的只是描述某個世界嗎?我並不相信呢。
在我親身接觸過的人中,大家都在努力為未來煩惱,他們也許不像我對世界有什麼統觀的解釋(這裡的「不像」就只是「不像」而已,不像我不表示不好,只是指跟我不一樣),也許常在這世界團團打轉不知所措,但他們都儘可能地讓自己活得更好一點,即使在這過程中打擾傷害了其他人....我覺得....首先,至少他們的動機是出於對自己的善意,第二,大多數人在做傷人的事時,相信自己是對別人好。真正惡意傷人的人也是有的,我知道有,但我沒遇過....也許我沒遇過....就算遇過,我現在也不記得了。
別人的痛不是痛,過去的痛是痛,但沒那麼痛;又痛又重的,是現在和未來的痛。
說到自以為是的為人好,我實在是....他們是恨鐵不成鋼,我....我對他們的心情也很類似,但依對方憤恨的不同,我的心情總在煩燥與苦笑間遊蕩。這世界相較於過去的世界,有自我意見能獨立思考的人多太多,而且能表達意見的管道也多。大家都在大吼大叫地表達看法,偶爾喊累了停下來,不一樣的聲音立刻灌入耳中,於是又猛然跳起來嘶叫。我想,大家似乎都覺得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聽到他以為的妖言禍眾後就會立刻被污染,所以才那麼有使命感地不顧嗓子吧,好像全世界就他一個人不是迷途羔羊似的....我不知道世上的迷羊有多少,但這些自認並非迷羊的人還真不少呢。

像我這樣說話的人當然也是自認非迷羊的人,不過,我很清楚像我這樣的人並非零星,於是才用這樣的環境發表,安安靜靜的,只是因為腦中有些地方吸滿了,所以才吐出這些氣息還給世界而已。
那些吵鬧的人到底為什麼吵鬧,試著用善意法則給他們解釋,也許,那是他們的工作吧?我不知道,至少,世上的確還是有非得讓人給他一個說法的迷羊存在。倒是不擔心迷羊們走進偏鋒──如果這世上真有所謂偏峰存在的話──因為迷羊的最大特點就是善於遺忘的韌性,如果真的碰上了真正的傷害,我也只能說,他就是那隻倒楣總要被獅子撲到一隻的那隻離群的羊吧。
另外對這些嘶吼的人看不慣的一點,是他們常把「教育下一代」掛在嘴邊。下一代當然是要好好教育的,而教育也的確是百年大計;但是,為什麼受教育的總是下一代?為什麼不教教自己的同代人,又為什麼不教教上一代的人呢?不要說什麼來不及或教不動,小孩也不是真那麼逆來順受的東西,你們還不是竭盡全力地試著改變?改變已成型的東西,真的有那麼不可能?又,成人與老人真的已經定型了嗎?
有時會懷疑,那是不是他們害怕看到自己的理論立即失敗的那個狀況呢?成人的確有形狀了,所以要改變他們不能用灌輸,而必須與他們接觸磨擦,這些嘶吼的人,是不是害怕碰上比自己更堅硬的人呢....塑造小孩自損的風險較低,而且成不成功不會立即呈現,更重要的是,真正去教的人不會是他,所以這句口號還真是個精闢深刻又划算的買賣呀....

真的與我深入交談過的人屈指可數,我對人的認識幾乎都是從書上網上以文字方式閱讀到的;電視的影音當然也不能說是一種認識,可是電視受限於時間,很少能在電視上讀到這個人是如何細膩地分析想法大多只有結論,而且,不會有人在電視上談自己這個人。
文字的特色在於轉折,它不是像語言那樣能「脫口而出」的東西,雖說這些年發明了意識流和即時書寫的寫作方式,但....基本上我沒好好讀過用那種手法寫的東西。而且就像我曾說過的,不是出於自我判斷的行為,人要對它負的責任的質與量並不一樣;出於憤怒的傷人跟預謀傷人不一樣,意識流所表達的看法也不等於作者反芻過的文章。我不想比較哪一個比較真,可是人能負全責的既是後者,我就只拿後者來對人進行分析。
閱讀他人文章,無論內容如何,都有種本質上的安心,因為至少發表那意見的人是沉穩地刻下字句。每每閱讀他人的經驗與反思,我都有種「德不孤,必有鄰」的感覺,因為看到還有這麼多人在用心活著,那就會覺得,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迷羊,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嘶吼,更不是所有人都在夢囈,有人如我一般一步步往前邁進,我們的目標雖不相同,但都認真踏實地走著;即使放眼望去空無一人,側耳聽到的腳步聲和前人放在路邊的茶水都讓人欣慰一笑。

只有在這種時後,我最像你,與你合而為一,思敬。我們能對世界如此包容,到底....是因為采真嗎?
我失去了什麼嗎?為什麼我會願意....為什麼我會放棄....我到底想保存下來的是什麼?你為什麼在被這樣注視著還能離開?
我不想倒下,我還有好奇,一絲期待與厭煩,不想麻煩別人的心,一點自尊,一點害怕留下痕跡的謹慎。我不曾存在,不想活在別人的記憶裡,更不想佔去那棺木或骨灰大小的空間。
想著想著,最後讓我踏進這裡的原因,可笑的竟然是我想到冰箱有東西放著久會壞、垃圾沒倒、衣服沒收、桌子沒擦、借物沒還、工作沒辭這些瑣事....哈....
我不能靠近她,因為靠近會被拖下去,靠近會看到不想看的東西,靠近會讓我連愧疚都化為厭煩。我沒想過我會愛她,更沒想到對她的愛會與對他的恨同時湧上。我沒想到我也有這種心情....
震驚後只有無奈,因為我不想維持這瞬間,它固然讓人有種深刻的體悟;但維持它,只有沉重又沉重,是自己的體重壓得讓人嘆息,不像行李那般一揚身就可甩脫。
所以....痛....也是痛的,只是這種痛....好熟悉呀....好像....也沒那麼難以忍受啊....
致命的打擊倒是突如其來,我忘了還拖著它,我忘了還依附在它身上,呵,如此簡單,如此可悲,我忘了我實際上一無所有,我以為我不會倒下,以為我可以成為最後仍然挺立的人,現在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立足之處。
可笑啊。你呀。

你會活下去,至少活過今晚。
在沒把那些瑣事解決前,你會活著;在沒把記憶與痕跡抹去前,你會活著。
已在眼後預演一遍了,什麼時後會在眼前上映?
呵....
好好笑唷,真的好好笑。

2009年9月2日 星期三

此時論死

(看了"記憶的美景-番外 The Rose(上)"的某人的回應...再加上...這陣子的無力感的...發言)

能夠自己選擇死的方式與時間,我覺得是很幸運的一件事。人的一生一直在學習克制和疏導欲望,但在最後卻必須由著無力的肉體將旺盛的精神拖向死亡,不是件痛苦又折辱人的事嗎?
如果精神能在最後一刻都保持清醒,還有種悲壯的氣概,但如果連精神也渙散崩潰了...會在病痛時仍陪伴在身邊的,一定是最關心患者的人,可要讓這樣關心他的人面對一具擁有愛人身軀卻已喪失原有精神的那個人...他到底在努力什麼...

人不了解死亡,但多少深淺都認識生的痛苦與喜樂;是要活到活不下去,還是活到「夠了」...我覺得人應該要可以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