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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27日 星期五

8/19 七宗罪之三 無聊

熬了兩個小時,能被整理出的不過一頁,真是符合題意─沒有思考造成的膚淺,因而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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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聊」尚未被單獨提出,視為一特殊的心理狀態前,它與憂鬱、失望、挫折、背傷、絕望……等等負面心理名詞幾乎全會在口語中隨意代換使用。無聊是一種人類生活時常出現的情緒,但卻一直沒有成為哲學家討論的對象,也許正是因為它太過平凡所以難以定義的緣故。

中文的「無聊」一詞頻繁出於南宋詞作裡,而英、法、德文的無聊則是在十七世紀普遍出現。中西數百年落差,相同的是,那都是一個都市生活已高度發展的社會。



中世紀的修士準備閉關時往往會被告誡,要小心「白日的魔鬼─Acedia」,這種魔鬼的特色在於能勾引修士回憶快樂的日子,無法靜心求道。《包法利夫人》的背景是一個極度無聊的地區,主角一切「越限」的行為,其實都可以看做是用以填滿,或說試圖逃避無聊之下的行動。無聊極容易促成一種「無動機的邪惡」,所以祈克果才將它視為「一切罪惡的根源」。羅素也說:「如果一整個時代的人都不懂得忍受無聊,那麼這個時代只能成就出小人物。」

一個無聊的社會,是一個失去客觀標準、不在意品質亦無所堅持的社會。若非得說這樣的社會人們追求些什麼,也許只有成名吧。當代藝術家的成品往往不具備傳統對藝術品「技術與品質」的要求,令觀眾乍看之下都有「這我也做得出來」的感覺,偏偏它能用高價迎得媒體青睞。現代媒體又有什麼特色呢?不給真正需要動腦思考的訊息,只給緋聞鬧劇。看這樣的訊息需要有什麼準備嗎?不需要的,只要看三分鐘,立刻就可以轉過頭去與友人大肆評論;真正有內容、嚴肅的公共事務需要長期關心與思考,這對現代人來說實在太過勞累。人們追求快樂,偏偏何謂快樂,不過是變換花樣與更強的刺激罷了。當對快樂的要求只有比上回更強更多時,又哪裡有真正的快樂可言?技術發達讓社會變化過快,人們為了趕上這樣的變化而記憶短促,一切只求速度而不問品質,怪異的藝術品、成名、人們快速接收並忘卻、更加怪異的人事物……如此惡性循環下,庸俗的社會更加庸俗。



無聊讓時間變成壓力。海德格在《存在與時間》認為無聊來自於對生存意意的不確定,當行動或工作看不見目的或意義的時候,渡過它才是一件痛苦又無聊的事。

所以擺脫無聊的方法並不在拼命找尋還沒經歷過的無聊事,而在將自己的步調緩慢下來,重拾值得記憶、值得深思的事情,思考何為標準、哪一種信念或品質應當堅持。在反省的過程中找到意義,將意義確定下來灌注到自己的生活之中,平凡的行為因此歷久彌新。



ps:提到一個題外但令我想了想的說法。認為網路只會促成反民主的各自為政,無助於民主溝通。

唔,確實是有各自為政的版面,但不也有激烈討論打筆戰的版面嗎?而且民主的目標到底是什麼?難道是希冀著大夥可以藉由溝通而找到一個包容萬物的統一說法?是嗎?真的有這樣的說法嗎?這個目標真的是我們追求的目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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