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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2日 星期日

評二改《駿河城》

 熬了三天,總算把全十五集漫畫《劍豪生死鬥》看完了。這是改編自南條範夫的小說《駿河城御前試合》的作品,而在這次改編之前也有一次漫畫改編,只有兩集,名叫《腕~駿河城御前試合》。

 雖然一開始就是因為《劍》的畫風特殊而找這部漫畫來看的,但是看過幾集……尤其是看過《腕》對同一個主題上的發揮後,我就對《劍》的表達方式感到不耐煩,只是因為覺得要批評也得要看完才看下去。

 《腕》像是「悲劇」,一群與眾不同的人對抗著他們粉身碎骨也抵抗不了的東西;有的是自身身體,有的是旁人目光,有的是習俗,有的是整個時代。這種悲劇的精采之處是他們有想要追求、想要破除或擊潰的東西,那就算失敗也是燦爛的生命。

 但是《劍》……裡面的重要人物我都不同情也無法憐憫,他們花了最多力氣去追求的東西全都可以因為上位的一句話而親手粉碎;沒有人會批評來自上位命令的不合理,只會讚美你壓抑自己內心爭扎仍去執行命令的這個「壓抑本身」。這種價值觀太荒謬了。
 搭配著漫畫作者「凝凍」的畫風:畫面大多時候都是靜止的,說話時、走路時、出場時、結束時,作者就是要一再再畫大家排得規規矩矩那種大場面,或是工整無比的建築外觀、內裝,甚至最該有動感的戰鬥場面也多是定格的。人物表情──那些特意畫成無瞳孔的無表情者就別說了──就算是要表現這個人的關鍵表情時,那整個面部不是樣版到這個人自己的表情樣版之幾(女人身上最明顯),就是線條誇張到……反正也是這個誇張之人的第幾號表情(如虎眼和清玄)。讓我覺得這些「畫在角色面部的每一筆畫」,不是在表達在這個劇情下此角色內心的感受,他們的表情不是在表達情緒,而只有作者所給這個角色的靈魂判詞。好比京劇裡的項羽設定上是個悲劇英雄,那麼哪怕在他意氣風發的前半生也得戴著一張哭臉的面具。
 肌理也是,本來還以為把每塊肌肉畫得清清楚楚的畫風會很重視人體生理學,結果個個像是動作片主角一樣。每個人的軀體都一個樣,一點差別也沒有,要嘛是倒楣的紙糊小角一碰就碎,要嘛就是不管怎麼打喘口氣就能痊癒的主角群。還有數不清的沒必要裸露……女角緊張流個汗就得脫,揮個劍也得脫,揮與不揮的肌肉狀態有何差別你有畫出來嗎?洗澡躺平的體態與臨敵一瞬的體態又有何不同?
 喔還有……繪者肯定有綑綁癖,鄉下農人把自家孩子吊起來有可能綁得那麼專業規矩嗎?每次看到這些綁縛都讓我出戲……喜歡這玩意兒去畫A書不就好了……但,呵,花樣又有點少。

 《腕》筆觸不是工筆,也許是毛筆什麼的,可是那動態氣質、那活生生屬於每一個角色的目光、煎熬、無奈、渴求和解脫,真心為「原來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啊」而感動,而不是覺得「就是有你這樣的人才有這樣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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